今年夏天我因為換工作的緣故,一直閑在家裡,抽空就會幫父母干一些活。我們家住在靠海的一個村子,雖然平時會有許多旅遊的人來在我們家住著,也有一些外快,但是我們的主要經濟來源還是外出捕魚。我父親捕了大半輩子魚了,在我心目中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。小時候,每次父親出海回來,都會給我帶許多的彩色貝殼。
       

長大之後才知道父親這份工作是有多危險。記得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就遇到過這樣害怕的事,母親突然給我打電話說父親出海兩天沒回去了,平時都是一天就回來了,可是這一連出去兩天,的確可怕。母親給父親打了幾百次電話,都是不在服務區。當天我就坐車回了家。回到家后,父親蹲坐在大門外吸著旱煙,看我回來了,咧嘴笑了笑。

那天母親給我打完電話,父親沒過多久就回來了。父親說當時出去由於沒捕到魚心裡不甘心,就去遠一點的地方了,當時手機還沒電了,也只好在就近的岸邊停靠住了一宿。第二天開始返回的。當時把我母親都急壞了。我心裡也幻想過N個可怕的結果。幸好父親沒事。也是從那次之後,每次父親出海,不管有沒有收穫,母親都限定父親下午五點到七點之間必須回家。


今年夏天,我畢業了一年整。由於畢業的時候沒找對口工作,所以今年打算換成自己喜歡的對口工作,這樣離家也挺進,就不用每周回家一次了。閑下來的時間我都是跟著父親一塊出海的,父親在我心目中的高大,我也想體會體會。就在我和父親的一次準備出海的時候,我們在遠處的海邊礁石堆上看到一個女孩,她在哪估計站了好久了,風吹著她的頭髮,日出的光暈照下來,很美。就在我不經意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,只見那女孩縱身一躍,跳入了大海中。

       

父親大喊一聲,「不好,有人跳海!」然後趕忙跑了過去,我也跟在後面跑過去。經過我和父親的幫助,把女孩救上了岸,女孩一邊哭喊一邊掙脫我們,嘴裡嚷嚷著,「你們救我幹嘛?我不想活了,就不能讓我死嗎?」父親放下女孩,站起身來點了一支煙,然後嘆了口氣又蹲下來,「閨女,每年在這海邊自殺的人多了去了,結果真的死掉的沒幾個。這附近是個漁村,如果真想死,那就去荒涼點的地方跳海。那絕對沒人救你。」女孩掙脫掉我的手,然後踉蹌地站起來,一瘸一拐地往海里走,我上去一把拉住她,這時父親說,「孩兒,讓她去。這種人不值得咱們救。我就納悶了,這世道怎麼就有那麼多人想不開的,我都這把年紀了,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呢。孩子,你死我們不攔著,你能不能把你的煩心事告訴我們后你再去,我們就絕不攔你了。」


然後女孩就把自己失戀,打胎等等遭遇全部說給了我和父親聽。聽完之後父親只跟女孩說了一句話,「孩子啊,你們年輕人只顧著考慮自己怎麼活著好,怎麼活著累,有沒有想過做父母的,辛苦把你們養大,容易嗎?結果還沒等到享受你們的孝敬,你們就先他們而去了。孩子,你想過沒有?你父親母親知道你為了這點小事就尋死覓活的,他們得多傷心?看你也是個有文化的人,你自己想想吧!」

       


父親說完就拉著我走,那女孩就站在原地低著頭哭泣。過了沒一會兒,那女孩突然追了上來,跟著我和父親屁股後面,一直到我們的漁船跟前。那天我們帶著她一塊出的海。我們當天也沒做什麼捕魚的活動,大部分是想陪著這姑娘散散心。下午回到家后,女孩謝了我們後接家裡的電話給認識的人打了個電話,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,幾個和這姑娘年齡相當的人出現在我們家大門口,手裡還帶了好些禮物。

第二天那姑娘獨自來我們家,說想找我聊天。就這樣,我們漸漸聊熟了之後,那女孩主動向我表白,希望跟我在一塊。當時我父母還說,這是上天修來的福分。救人救來一個女朋友。想想我們的認識,到我們在一起,我自己都覺得很狗血。可它就偏偏發生了。
       

夏天很快結束了,我換工作的事情也敲定了。就在我打算去新單位工作的時候,女友突然給了我一份當地一家名企的邀請函,說她幫忙把我的簡歷投到了這家公司,結果被錄用了。說實話,這家企業雖然就在我們附近,可是想要進去工作必須資歷很深,要麼就是留過學的高材生。而我只不過是個普通本科畢業生,這可是天大的餡餅砸中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