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女神,大家好,

我是館主。

19歲,對於女生來說,

本是如花似玉的年齡,

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。

但白小曼的19歲,

卻讓人唏噓不已,

因為在這一年,

她選擇了服毒自殺。

白小曼被李翰祥導演認為是,

「林黛以後最大的發現」。

但她的一生只拍了兩部電影。

 

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,邵氏電影公司是少男少女們的造星廠,挖掘了無數有潛力的演員。

有林黛、李麗華這樣的正劇演員,也有鄭佩佩、惠英紅之類的武打女星,更有像狄娜、余莎莉此般的風月艷星。

邵氏艷星,個個性感撩人、艷光四射,也往往身世坎坷、命運多舛。

但要說最令人唏噓的,當屬19歲就自殺的白小曼。

白小曼1956年出生於台灣,原名胡瑞梅。

父親是駐台美軍,母親是大陸人,上有一兄兩姐,她是家中最小。

白小曼母親是個大美人。據李翰祥導演回憶白小曼母女:

「身材一樣修長適中,肌膚一樣瑩白圓潤,而且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格外有型有款……全半島大堂的上下人等都為之側目。」

美人基因加上混血,白小曼長相美艷,氣質出眾。

 

十歲時父母離婚,母親接連將孩子們帶到香港生活,其中白小曼最晚到港。

哥姐都走普世意義上的正軌道路:大姐當企業副總,二姐是大學老師,哥哥考上香港大學。

而叛逆不羈、狂野張揚的細胞,似乎全長在了白小曼身上。

特別是,從傳統的台灣到了新潮的香港,她追求自由享樂的脈絡似乎被打通。

她成了酒吧夜店的常客,抽菸喝酒,夜夜笙歌。

她交過各種國籍和膚色的男朋友:中國人、美國人、東南亞人。

1973年,17歲的白小曼跟隨男友去了菲律賓。

當時,香港南海影業公司籌拍電影《神探小旋風》,由香港導演楊世慶和菲律賓導演Danny Ochoa共同執導。

 

外形條件好,加上男友的引薦,楊世慶看中了她,讓她出演女主角。

她為自己取了藝名「胡家美」,又新交了一個印尼華僑男友。

拍到一半時,由於白小曼毫無表演經驗,楊導大為失望,憤然之下將她換至女二號,而女一號啟用了當時的菲律賓影後威娜。

後來索性把戲又刪又減,才勉強拍完。

如此挫折,給白小曼巨大的打擊,久久難以放下。

與此同時,男友也離開了她。

後來碰到李翰祥導演時,她閉口不提這段經歷,李導也裝作不知,不予過問。

有人說男友另覓她人,也有人說男友不堪其私生活混亂,快刀斬亂麻。

總之,雙重打擊令白小曼難以接受。

不知是真的心灰意冷,還是企圖被挽留,她服毒、割腕,幸好沒有真的危及生命。

 

自殺未遂後,白小曼回到了香港。

傷筋動骨、經歷生死並沒有令她徹悟人生,反而繼續沉迷愚妄、不務正業。

她在酒吧、夜總會流連往返,抽菸、酗酒、吃迷幻藥,與陪酒女、混混甚至黑道大哥稱親道友。

用現在的話說,就是「黑料滿滿」。

1974年,18歲的白小曼與母親在香港半島酒店喝茶,正巧邵氏名導李翰祥也在餐廳。

當時電影《聲色犬馬》的布景已搭好,男主角許冠文已就位,缺一個女主角。

 

大掌門邵逸夫希望影片中注入新鮮的血液,而李翰祥正為此苦悶。

偶遇白小曼,他如挖到璞玉般欣喜。

他在《三十年細說從頭》一書中寫道:

「在半島中初見白小曼的印象,絕不像個太妹,由衣著舉止看,當然也不是個書院女,臉部的化妝濃淡適中,落落大方的樣子,倒有點像在航空公司服務的空中小姐。」

於是,他派身邊的化妝助理林鴻穎前去打探。

李翰祥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,沒想到白小曼答應次日詳談。

有失敗的經歷在先,白小曼直說自己有興趣但不會演,而李翰祥卻覺得「會演戲反而是演員的包袱」。

就這樣,李導當即讓她試鏡《聲色犬馬》,還取陸小曼的名字,為她起了藝名「白小曼」。

抵達片場後,整個劇組對她的外貌有驚為天人之感,化妝間更是炸了。

 

試鏡時,她毫不怯場,沒有侷促,反而落落大方,儀態萬千。

所有人為她鼓掌,劇組當晚提前慶功。

所有的期待,在隔日正式開拍時被推翻。

白小曼在慶功會上興奮過頭、爛醉如泥,直到下午才能勉強開工。

李翰祥當即給她立下規矩:不能喝醉,也不能吃嗑藥。

比起放縱的習氣,記不住台詞更令全劇組崩潰。

有時候,白小曼熬夜背一晚上台詞,早上化妝時還抱著劇本啃讀,但拍攝時卻一片空白。

如此反覆,壓力大到哭花妝。

李導只能站在邊上,一句句提醒。

沒想到,一個個鏡頭磨出來的電影,試片時備受好評,連配音師都沒想到竟是這般拍成。

有人贊白小曼「演技生動自然」,更有人跑去問楊世慶導演:

「你說白小曼不會演戲,怎麼一到了李翰祥手裡,就演得那麼好呢?」

據說楊導呆了半天總結出一句:

「開竅啦,沒辦法,什麼鑰匙開什麼鎖。」

就這樣,電影還沒上映,她已名聲大噪。

熱度飆升,風頭無兩。

李翰祥恢覆信心,稱她為「林黛以後最大的發現」。

將太妹出身、毫無科班訓練的白小曼,與蟬聯四屆亞太影展的影後林黛相提並論,足以可見李導對她天賦的肯定,與靈氣的期待。

李翰祥對艷星的要求頗高,曾在《銀海千秋》裡寫道:

 

「至於性感,倒不在乎胸部大不大,臀部肥不肥,而是所謂騷在骨子裡的。」

或許有混血的緣故,或許因久經風月場,18歲的白小曼俏麗成熟,擔得起這份「骨子裡的性感」。

《聲色犬馬》中,白小曼只需出現,就代表性感本身。

有波浪卷髮、妝容精緻的成熟嫵媚;

有扎著馬尾,清新嬌俏的欲中帶純;

有穿著紅色高跟鞋的長腿誘惑。

 

紋絲不動光靠眼神就質感非凡。

李翰祥毫不掩飾對白小曼的肯定:

「她天生的就是明星材料,因為只有明星才會光芒四射,而白小曼的光芒射得更遠,使所有第一眼看見她的人們,都會目光一亮。」

於是,他直接安排白小曼在下一部電影《港澳傳奇》中出演女主角。

邵逸夫也稱她是「未來的天皇巨星」,一次性與她簽了五年合同,並提前預定她出演清朝後宮片《傾國傾城》和《瀛台泣血》。

她能拿到五千港幣的片酬,屬邵氏新人中最高。

星途大好,人氣攀升,未來可期。

 

殺青後,邵氏籌拍一部中外合資的影片《女金剛大戰狂龍》,白小曼繼續演女一號。

可沒想到,劇本拿回去兩天後,傳出了白小曼服毒自殺的消息。

彼時她不過19歲,而《聲色犬馬》還未上映。

她的死引起極大轟動,原因說法不一,大致圍繞兩方面:母女不和與黑社會施壓。

當時不少媒體將矛頭指向邵氏和李導,認為白小曼受脅迫做脫星而抑鬱自殺。

李導則認為,公司不僅對白小曼潛心培養,更幫助她改變惡習、規律生活,絕不可能威逼利誘,自殺的內因源於家庭,特別是母親。

他發聲明寫道:

「白小曼的死與邵氏公司以至香港的電影界沒有半點關係。她的死與她的家庭背景有關,而她的母親應負全責。」

 

當時邵氏有四大星媽:何莉莉母親、李菁母親、秦萍母親和施思母親。

一提起她們,幾乎所有的導演和製片人都心驚膽戰:

插手女兒的工作;

把關合約和劇本;

形影不離跟隨;

甚至在洗手間門口守候;

李翰祥回憶,白母與其他星媽不同,是「古道熱腸好相與的人」,對白小曼的事業也「任她發展」。

此言非虛,且分兩面。

一面自然象徵寬鬆與自由,而另一面則是不安與無靠。

白母反對女兒當演員,從白小曼進入邵氏,到電影拍完,從未露面。

拍戲期間母女拌嘴不斷,對於白小曼的離經叛道,母親無從管起,頗顯無奈。

更有消息稱,白小曼死後多時才被發現。

葬禮上,白母緊握住李翰祥的手致謝。

據說後來有記者說了不敬之詞,她歇斯底裡地大喊:「你們全都滾出去!」

而白小曼的遺書裡,並沒有對母親的怨恨,反而十分不舍與眷戀:

「媽:我永遠的愛您!我吃了好多!我開始了!可是我要喊,我死也不安樂。我要叫出來!媽!我好苦哦!」

除了母女關係,白小曼的死因更多被認為是黑社會的糾纏所致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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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入邵氏後,在李翰祥的勸說下,她逐漸遠離過去,走上正軌,專心工作生活。

而曾經結識的黑道人士不肯輕易放過,更利用她的新身份威脅其賣淫。

最終,白小曼不堪騷擾而選擇自盡。

1977年,邵氏電影《應召名冊》影射了這段經歷,女主角就叫白小曼。

故事從一份遺書講起。

白小曼留下一份遺書給提拔自己的李導,稱自己原本是飛女(女性小混混),混跡於夜店賭場,因樣貌出眾被導演看中,出演電影《聲色犬馬》。

從此一炮而紅,躋身當紅影星。

自然改頭換面,遠離過去,重新生活。

而曾經認識的黑道一哥,得知她當了大明星後,再次找到她逼其賣淫。

並威脅她稱如不從,就將黑歷史公之於眾。

白小曼不肯屈服,一哥再次威脅稱,如不答應,就找李導麻煩。

白小曼無奈屈服,答應了一哥的要求。

而一哥卻違背諾言,又以白小曼接客的事情威脅李導,拿了一大筆錢。

就這樣,一哥利用手中的籌碼,屢次三番逼她接客。

白小曼在一哥的糾纏中意志消沉,無心拍戲,留下遺書後,在海邊裸奔服藥自殺。

海灘上留下三個字:「我好苦。」

電影中的片段,與現實中白小曼給母親的寫的遺書如出一轍。

黑社會與演藝圈,似乎總是糾纏不清。

劉嘉玲、梅艷芳、張柏芝……都經歷過至暗時刻。

如今時代發展,社會進步,法制健全,人們的反抗意識逐漸強烈:

劉嘉玲裸照曝光時,香港演藝圈集體抗議聲討;

張柏芝被黑社會下「姦殺令」時,最後由向華強夫婦擺平;

梅艷芳在酒吧被打,向太驅車前去相救。

而白小曼則沒有這麼幸運,亦或她沒有給命運以轉機的機會。

《應召女郎》的結尾,熒幕上留下六個字:

「誰的錯?誰的罪?」

原生家庭、自我選擇、環境因素、個性使然,誰的錯,誰得罪,已不再重要。

紅顏已消損,橋路各自歸。

白小曼的死,為《聲色犬馬》增添了神秘感與話題度。

加上之前的熱度,電影上映後自然票房大賣,口碑不俗。

而李翰祥的心情五味雜陳:

「小曼之美在於骨子裡,可正可邪,至為難得,小曼死了,很難再有人能取代她!」

也許命運的唏噓之處正如此——

 

李翰祥的慧眼識珠,並沒有改變她的命運軌跡。

她的改頭換面,也不意味著瞬間就能脫胎換骨。

人生像一條奔騰的河流,沒有那麼多「如果」讓人再現來時的澄澈。

斯人已逝,或許白小曼的歸宿,註定就是一個令人扼腕嘆息的傳奇。

參考來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