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段時間,左大玢(bīn)在一個戲曲節目裡罕見現身。她一身綠色開衫,雙手合十,看上去慈眉善目,精氣神極佳,彷彿讓人看到了昔日《西遊記》裡的觀音菩薩形象。

  《西遊記》拍過很多版本,人們最喜歡的還是86版《西遊記》裡面的觀音,因為最有氣質,慈眉善目,和藹可親,出塵脫俗,聖潔高貴,最像觀音。

 左大玢無論面容還是身型都呈現一種堅毅的美感,醇厚沉穩的氣韻一如大家心目中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,面容有一絲威嚴感又同時帶著慈悲。

 左大玢,1943年9月出生,湖南長沙人。傑出的湘劇表演藝術家。左大玢在電視劇《西遊記》中飾演觀世音菩薩,獲得廣泛的好評。

  她是湖南第一個獲得梅花獎的戲曲表演藝術家。2018年5月,被評定為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代表性傳承人。現任湖南省文聯副主席、省劇協副主席。

  她是《西遊記》確定的第一位演員

  她是《西遊記》定下的第一位演員,整個確定甚至比《西遊記》劇本都早。

 楊潔是錄製的導演,在觀看一出湘劇傳統戲《追魚記》時,33歲的左大玢扮演觀音,她的微笑,她的神采和形體,給楊潔留下深刻的印象:「你演的觀音美極了。以後我要是拍觀音的戲,一定請你來演。」沒想到一言成真。

  所以說《西遊記》第一位演員的「出現」比劇本都早。

  1982年到1988年,《西遊記》電視劇拍了6年(《西遊記》電視劇的開始播出年代為1986年)。

 這期間,左大玢除西藏之外全國各地都走到了,為了恰如其分將觀世音菩薩演好,她每到一個地方拍戲,都要到當地的寺廟中停留很久,逢廟必進。

 「我就爬到山上去,看小廟大廟裡面的大觀音小觀音,比如手持楊柳,用瓶中甘露凈化世間萬物的觀音菩薩,懷抱嬰童眉慈目善的送子觀音,這些不同造型的觀音給了我靈感,那幾年看了不下一萬個觀音像。」

 通過仔細揣摩廟裡觀音菩薩的神氣、模仿觀音的手勢,再結合自己紮實的戲劇表演功底,她終於成功地把這最經典的「觀音菩薩」演繹進了千千萬萬觀眾的心。

  在《西遊記》裡,觀音的戲不多,但角色十分重要。觀音菩薩是人人都知道的非常敬重的菩薩,要演好要下苦功。

 「這個需要琢磨,不是看觀音漂亮不漂亮,漂亮的人比我多得多了,是看觀音的神態、威嚴、慈祥和善良,觀音的一切綜合演出來是不容易的。

  底下那麼多牛鬼蛇神,要鎮住他們,沒有威嚴感是不行的。」

  堅持拍攝了六年

 被楊潔導演邀請來出演觀世音菩薩這個角色的時候,她已經是湖南省湘劇院一團團長,卻不辭艱辛地跟著劇組一拍就是6年。

  那6年裡,出演觀音菩薩的她遇到過很多驚人的巧合,非常有意思。

 拍片的時候,每一次當左大玢扮演的觀音出現時就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,比如本來天氣不怎麼好,而只要觀音一出現天氣就慢慢的轉晴了,大家心情也因之變得十分的好。

 左大玢在事後表示自己也十分奇怪,而且一舉一動幾乎是不需要進行重複的試鏡,全部都是一條過的,很意外。這些戲劇性的場景令劇組所有人戲稱是「觀音菩薩顯靈」。

 有次在成都青羊宮拍戲,一個特別冷的陰天,劇情需要陽光燦爛,導演對左大玢開玩笑說:「觀音菩薩,發發慈悲給個好天氣吧。」

  左大玢作勢合掌念起咒語,沒多久,居然雲開霧散。

  還有次在峨眉山,陰雨綿綿,待她出場,雨停風歇,撥雲見日。

 「這種情況還不是一兩次,他們就說是觀音在保佑我。很多人都信觀音,拍完戲會說左老師跟我照相,我說你們排隊吧,一個個來。

  當然人家是信奉觀音,並不是信奉我左大玢,但是你演了觀音,就代表這個形象安慰人心。」

 左大玢在魯豫有約中說他們在拍攝《西遊記》過程中,不論到什麼地方,只要觀音菩薩一出場本來下著雨的天氣立刻就變晴天了,太陽馬上就出來了。

 左大玢:「當時劇組到武夷山拍攝,下了三天雨,天都是黑的,當時楊潔導演都急壞了,這可怎麼辦呢?」好多演員都在那等著。

 楊潔導演說:「明天一早大家都化妝,等雨稍微小一點,大家都上場,」第二天一早,大家都到武夷山雲窩去拍戲,大家都先走了,就剩下左大玢和化妝師在後面。

  當時化妝師還調侃到:「你今天不靈了。」結果奇怪的是左大玢扮演的觀音菩薩一出來,剛出那個房簷就不下雨了。

 到了雲窩後,「觀音菩薩」左大玢就躲在小亭子裡面,先拍孫悟空的戲,結果又下起了雨。等了一會導演說:觀音,準備拍戲了。左大玢心想身上穿的挺少,雨水一淋就濕透了,該怎麼辦呢?

  結果神奇的是觀音菩薩剛要出亭子的時候,天上就出太陽了。

  還有一次在成都青陽宮拍五莊觀救活人蔘果樹的時候,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。

 當時成都總是陰天,一個多月都沒出太陽了,一開始也是拍猴子的戲,大家都挺冷的。結果等觀音菩薩上場的時候,太陽又出來了,並且天氣非常好,拍完觀音的戲之後又開始陰天了。

  左大玢說:在拍攝整個《西遊記》過程中,只要觀音菩薩一出場,從來都是晴天。這也太神奇了吧?

  被當成活觀音菩薩

 拍攝中,還有很多讓她記憶深刻的花絮。在山上和導演劇組工作人員一起正拍攝著,群眾們會紛紛跑來說是要見觀音菩薩。

  許多的小孩子們都會圍著觀音扮演者左大玢轉來轉去,有一些農村人都大老遠的趕來看觀音。

 而當他們看到了左大玢扮演的觀音之後都紛紛下跪表示要跪拜,不管左大玢怎麼解釋自己只是一個演員,但他們就是不信。

 在左大玢印象中最為深刻的一次是在昆明拍戲時,一個農民抱著兒子趕了幾十裡的山路來到拍攝現場,一見到左大玢就跪倒在地,嘴裡不停念叨大慈大悲觀音菩薩保佑我的兒子。

 左大玢嚇得趕緊扶起他,告訴他自己只是一名演員,並不是觀音。但是人家就認了死理,說她演活了觀音,就是觀世音轉世。

 左大玢去寺廟進香,香客看到她後居然高喊三聲:「觀音顯靈啦!」然後倒身下拜。甚至有些遊客在拍攝現場直接就對著「觀音」合掌叩拜起來,簡直讓左大玢哭笑不得。

  還有甚者,將左大玢的劇照印成觀音照片,代入感滿分毫無違和感!

  當年,扮演觀音菩薩的左大玢的酬勞是每集57元。

  如果大家把西遊記中演員的片酬和如懿傳做一個對比會發現,頂級演員的酬勞在30年間漲幅高達60000倍。

  左大玢說:「那時候演員都很單純、很敬業,從不計較酬勞,也不存在耍大牌,就想把戲演好。」

開始信仰佛法

 原本不信佛的左大玢因為自己的經歷也慢慢開始信佛了,很多人也因為看了《西遊記》開始對佛法和觀世音菩薩有了一定的認識、了解和信仰。

  《西遊記》播出後反響熱烈,10年後再拍續集。

  中央電視台拍《西遊記》續集時,導演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長沙找到左大玢。

 原以為她的體形或許大變樣,但見面後,導演驚呼起來:「10年了,您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變,是不是得到觀世音菩薩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了……」

  隨後,左大玢又扮演了《西遊記》續集裡的觀世音菩薩。

 86版《西遊記》,錄製條件非常艱苦,設備、道具、特效都很簡陋,卻是最經典的,人像人,妖像妖,怪像怪,仙像仙!那個時候,中國有著一批真正追求藝術、不為名利的好演員。

 這是中國第一部神話劇,三十年來重播兩千多次,成為無法超越的經典。這是一部歷經考驗的經典巨制,它串聯著幾代中國人的情感記憶,影響著一個時代的影像歷史。

  經典國產劇《西遊記》中左大玢老師扮演的慈眉善目的「白衣觀音」形象深入人心。

觀世音菩薩的三十二化身

  觀世音菩薩有三十二種化身,是最富有中國特色的佛菩薩,由於觀世音菩薩代表著無限慈悲、救苦救難、與人為善。

 因此在內地,民間對她有著很高的崇信度,這種「以善為本」的信仰也成為了中國佛教文化以及傳統民俗文化中極為重要的體現。

 作為四大菩薩(還有文殊菩薩、普賢菩薩、地藏菩薩)之一的觀世音菩薩,她以大悲顯現、拔除一切有情苦難為本願,尋聲救苦不停息。

  《普門品》中記載:「苦惱眾生,一心稱名,菩薩即時觀其音聲,皆得解脫,以是名觀世音。」

  如今左大玢已經是一位75歲的老人。

  從湘劇舞台上的「觀音」,到電視熒屏上的「觀音」,左大玢這一生與觀音菩薩的緣分難以分開。

  時至今日,她仍然是人們心中的最經典「觀音菩薩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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