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英文總統原本以為一切喬好了,立委補選也低空掠過,可以安穩睡一覺,然後出國訪問前氣定神閒地領表登記黨內初選,不料在睡夢中被驚醒,因為「遭遇賴神執劍闖入宮闈,這回恐怕連睡衣都來不及換,就要掄起雙箭應戰」。(評論家屈文峰語)

穿睡衣應戰還不打緊,可怕的是賴清德是披著鐵甲執持鋒劍襲擊。獨派大老早已規勸蔡英文不要選連任,在元月2日的廣告中,四老跟蔡英文說:「您當然可以一意孤行,繼續做連任大夢。那麼我們可以斷言,綠營中一定有人起而爭鋒,屆時我們不得不支持另一組候選人。綠營會不會分裂?會,蔡總統您會不會連任成功?否。我們已把損益利害剖腹相告,所以分裂之咎不在我們,責任還是由您承擔。」

他們敢公然向蔡英文叫板,是因為要挺賴清德取而代之,賴清德拉攏獨派也很勤快,他接著參加正宗台獨辜寬敏的「制憲」大會,把旗幟鮮明的辜老逗得龍心大悅。這次在台南立委補選中,他又完成結盟台獨與深綠的最後一塊拼圖,緊緊擁抱陳水扁。賴清德在幫郭國文助選的最後,喊出特赦陳水扁的口號,直指本土獨派核心,終於把過去一片散沙的各類獨派凝聚成一個鋼鐵般的隊伍,做為跟蔡英文對戰的資源。

賴清德披甲上陣,雄赳赳,氣昂昂。他把民進黨支持者的兩大焦慮綑綁起來,一個焦慮是恐懼失去執政權,另一個焦慮是恐懼台灣被中國併吞。他「勇於承擔」,不僅師出有名,而且正義凜然,決定「勇於承擔」大任,對已經宣布競選連任的蔡英文發動驚天突襲,讓蔡英文猝不及防,只能在青天霹靂的衝擊下匆忙應戰。這場龍虎相爭,固然是兩強相爭,也是淺綠與深綠、明獨與暗獨之爭,攸關民進黨未來在大選中能否保住執政權,也可能影響到台灣轉而和中還是繼續反中的基本路線發展。

賴清德身穿融合了深綠、明獨、反中、拒統等素材肇造而成的鐵甲突襲,匆忙間穿睡衣應戰的蔡英文能驅趕武藝高強的襲擊宮闈者?如果民進黨的初選制度是黨員投票,以賴清德的根正苗綠血統,加上黨內派系的操作,在民進黨員普遍認定蔡英文極可能輸掉江山的恐嚇情緒之下,支持臨陣換將,由賴清德取而代之不成問題。問題是全民調的初選方式未必保障賴清德勝出。

儘管蔡英文最近轉型為「辣台妹」,風格轉趨剛硬,但相對於賴清德而言,她還是顯得比較溫和、柔軟、溫馨一些,如同睡衣予人的質感一樣。賴清德的行事風格和政治觀點,實在太過剛直、剽悍、猛烈。他為了反制賄賂當上議長的國民黨籍議長,竟然不列席議會備詢。他的台獨與反中立場可以大剌剌的在國會殿堂公然宣示,特赦貪犯陳水扁的主張可以公開宣告,而且不設定陳水扁先要認罪道歉的前提要件。他向中共和在野黨的叫陣,語氣剛亢,敵意滿滿。不像蔡英文, 用「維持現狀」包裝緩進的暗獨與陰獨路線,以「轉型正義」偽裝清算鬥爭國民黨的圖謀,以「價值同盟」裝飾親美、拉日以制中的戰略。對於陳水扁特赦問題,也以「時機成熟時自然會處理渾水摸魚。

從各項民調顯示,賴清德的民意支持度確實領先蔡英文,但是,全民調看的是全體選民的樣本意向,其中包括親藍民眾和中間選民的樣本,佔比在三分之二左右,這些人會支持賴清德強烈的明獨、極獨、急獨、反中、拒統立場嗎?他們會欣賞賴清德剛猛、急進、爆衝、對立的政治風格嗎?何況其中有些泛藍選民,他們可能希望民進黨推出勝算較低的蔡英文參選,難保不會在民調中策略性的回答支持蔡英文。因此,披鐵甲上陣的賴清德在民調戰場上,未必能無往不利。蔡英文相形之下較能獲藍軍、中間選民乃至淺綠的支持,也許不無「柔軟勝剛強」的機會。

當然,賴清德的群眾魅力和支持度遠勝蔡英文,民進黨執政以來失能與失德的責任也不像蔡英文必須完全承擔,所以他在基本面上還是佔上風的。看好「蔡下賴上」者眾,蔡英文在缺乏黨內主流派系強力支持,施政績效也未獲眾多民眾肯定,參加黨內初選絕無優勢可言,不無可能遭遇失敗。但是,無論賴還是蔡勝出參選,落居下風的民進黨在選戰中必然披戰甲、執利劍、強攻擊,迫使競選對手以及中國大陸以牙還牙,猛烈反制。如此一來,選戰必然激烈而兇猛,兩黨或三方的爭鬥一定炙熱逼人,兩岸關係只會朝更壞、更緊繃的方向發展,加上美國因素的介入與影響,台灣未來一年的情勢必然烽火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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